宅府深闺里的姑娘,连自己都顾不好,伺候个笔墨竟伺候到自己脸上去,分明什么都不会,可却能在危难之际杀人出逃,站到整个家族的对立面。
苏明樟皱眉,觉得说她蠢,又不是很蠢,若说她聪明……还是比较蠢。
他不知不觉抬起手来,想擦去她脸上的墨痕,可又突然止在半空,转而道:“去洗把脸,再到前厅侍奉茶水。”
江蕴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嘴里应下声来。
她去取了铜盆打水,弯身见水中倒影时,才见自己这幅窘态。
待洗净污糟,去到前厅,见苏明樟与宋珩分别在主客位上坐着。
此时入眼的苏明樟身着常服,少了些许盛气凌人,可称得是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宋珩一席素衣长袍,端的是文人的庄重典雅,神色恭敬地在拿客套话奉承苏明樟。
言辞之间,倒与他那君子做派不搭调。
见了江蕴端茶进来,他话一顿,转头又露出贪恋的神情,随后眼中又如先前一样泛起鄙夷。
带着太傅嫡长女的身份,顶着世间无二的脸,却来给人为奴为婢,毫无尊严,不知廉耻。
江蕴依旧无视他,只专心低头奉茶,宋珩垂眼看她纤细白净的手,袖口微微露出一节手腕,如白玉莲藕般让人赏心悦目。
这双手以前是用来环抱他的,现在却在伺候人,能给他奉茶,背地里又能帮苏明樟做多少事?又是做了多少事,才让苏明樟破例留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