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感情才值得一个人至死不渝,念念不忘,什么样的男人才会跌足过往,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我忍不住想问他:“怀念,是因为你得不到,还是因为没有能力得到?”对于姜夔,这是个伤及自尊,无法直面的问题。原谅我刻薄。假设,后来的日子里姜夔早已功成名就,他还会这样想念她么?如果他会,那这念旧越发是难得!
其实,当初如果有勇气,想在一起就在一起了,以后分手了再说分手。小小的时候,小小的人,总喜欢说长长的永远,可是,人只要还活着,就没有资格说永远。
不如,英勇地爱,英勇地散。遍体鳞伤也好过日后百无聊赖挂肚牵肠。
在他的故事里,她是不能缺少的部分。守着残缺的永恒,她是不能还原的部分。
放不开,他始终是个小小的男人。
姜夔在范家盘桓了一个多月,临走时,范成大名士风流,怜才寂寞,馈赠他家伎小红。他携她而归,路过虹桥为她作诗:“自琢新词韵最娇,小红低唱我吹箫。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我怀疑,真正令他快乐的是,忆及当年她也曾陪他泛舟湖上,如今含着在侧、低头少语的温柔佳人,是上天赐予的补偿吗?此情此景魂牵梦萦,隔生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