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城外河沿经过的时候,周秀峰将手掩着眼睛,看也不敢再看一眼。
一直进了城,玉子的车拉着和秀峰的车子并了排,秀峰一回头,正好玉子偏过头来看他的病容,四目相射,玉子先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她立刻将面孔板住,很大方地问道:“周先生,你怎么样了,好些吗?”周秀峰道:“一进城我就好了,我并不是中了什么暑,实在因为你住的那个地方,我觉得脏得很,看了犯恶心。大姑娘你是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在那地方住下了?”玉子道:“我们是穷人啦,那有什么法子呢?”周秀峰道:“住在城里有什么不好呢?我先说了,你家里要是不够嚼谷,我要是能帮忙,就尽量地帮忙。”玉子听了这话,却不作声,手在胁下拘起手绢来,轻轻地擦了一擦脸。周秀峰道:“我这是实在话,你老住在那种地方,不但不会长知识,而且也怕染上传染病。”玉子道:“那我有什么法子呢?我又不能做主。”说这话时可是偏了头,望着街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