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的窗户高,光线从头顶上落到赵妙苹的身上。她在宗人府没受什么苦,每日都要端着妃嫔的架子,妆容穿戴皆是整整齐齐的。而此时,头发却不知为何已经凌乱了起来,飞舞在明亮的日光中。
“呜……”赵妙苹用双手捂住嘴,努力忍住哭声。
她无力地倚靠在墙上,整个人缓缓滑落,泪水顺着指缝流下,捂也捂不住。
“爹!娘!兄长!”她趴在地上,忙忙地捡起方才撕碎的信,又拼在一起。
信上白纸黑字,明明地写着,她的父亲与兄长,犯了谋逆的大罪,已经处斩了,而家中其余人等,也判处流放,算算时间,若是有幸活着,还有三月,便要启程了。
泪水滴滴地砸在碎了的纸上,晕开一块块的墨团。
她全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她又哭又笑。
不知何时,宗人府看管她的宫人折返,不远不近地盯着她。
可她恍若未觉。
赵妙苹从头上拔出一根金簪。这金簪是她还是贵妃的时候,便常常戴的。透绿的翡翠簇拥着粉红的碧玺,嵌在金丝编织的底座上,华丽而别致,正衬得上她贵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