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进步的社会史观
皇甫谧认为,历史是人们自己创造的,朝代更替、国家兴衰,都是人的活动的结果。同时,人们创造历史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律,违背了客观规律,只能碰得头破血流,身败名裂,不论是治国还是治家,不论是治大还是治小,都是如此。皇甫谧还认为,社会历史是在不断发展和进步的,从远古时期的三皇五帝、夏禹、商汤、周文王直到秦汉魏晋,朝代的更替正表明了社会的进步,完全不必厚古薄今。如果说,重人事的观点是皇甫谧之前的许多思想家都已提及的,那么,强调人们创造历史必须遵循社会发展规律,强调一代胜于一代则是皇甫谧在历史观上高于其先人之处。
当然,皇甫谧也和封建社会中的许多唯物论者一样,他的唯物论思想还停留在朴素的、自发的阶段,还是不彻底的。例如,他在提出元气自然论的同时,有时又会加进一个非物质性的“德”,出现了二元论倾向;他虽然看到了事物的发展变化,但并没有能从根本上揭示事物发展变化的内在动因,致使他的唯物主义观点和辩证法思想都不够彻底。尤其是在社会领域中,他一方面强调人在历史进程中的作用,另一方面又提出天命的观点,认为历代王朝的兴衰盛亡都是天之历数,人世间的事总可以从上天显示的种种祥瑞灾异中得到预兆,似乎是天的意志决定人世的变化,从而给人们创造历史的活动抹上了一层浓郁的神学色彩,掉进了唯心史观的泥潭。皇甫谧这种矛盾的社会史观,有其深刻的根源,作为一名医生,他懂得治病绝不能靠上天显灵,必须尊重事实,对症下药,因此他重人事,强调遵循客观规律。作为一名儒学大师,他又深受东汉以来谶纬学说的影响,试图从祥瑞灾异中找到世间变化的预兆。因此,皇甫谧的社会史观与自然观相比,唯心主义的成分更多一些、更明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