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发现他帽子后面的肩胛骨好瘦,因为她是站着俯视蹲在地上的他。“你祷不祷告?”她问。
他摇头。祖母看到的只是黑帽子在两片肩胛骨之间摇晃。“没有。”他说。
从树林里传来一声手枪声,跟着又一声,然后一片静寂。老太太急扭转头,她听见穿过树梢的风啸,声音像巨人由于满足而吸进一口长气。“贝利乖儿!”她呼唤。
“我做过一阵子教堂唱诗员。”煞星说,“我什么都干过,也服过役,无论海上陆上,家乡或外地,我结过两次婚,做过掮客,跑过铁路,耕过田地,遇到过暴风雨,有一次还看过一个人被活活烧死。”他抬头看孩子的母亲和紧靠着母亲的小女孩,她们的脸色惨白,眼神暗淡:“我甚至还看过女人被抽鞭子。”他说。
“祈祷,祈祷,”祖母说,“祈祷,祈祷……”
“在我记忆里我从来不是坏孩子。”煞星说话的声音像梦呓,“可惜在人生旅途中,某些地方我犯了错,被送进监狱,从此虽生犹死。”他抬头,以稳定的逼视猎取老太太的注意力。
“那就是你该开始祈祷的时刻。你第一次送进去是因为犯了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