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呵西部!劫火车的来了!”
5
那天我们一路追那辆火车,追到盐湖城。那确是一场够刺激的比赛,尽管对方不知道它是假想敌。在平野上,看那种重吨而长的现代兽呼啸踹奔,黑而漂亮,是令人振奋且诱人追逐的。几度它蹿进了山洞,令我们奇怪它怎么忽然失踪了。
三天后,我们闯过了这一大片荒原,驰近加州的边境。会施术的太阳还不肯放过我们。每天从背后追来,祭起火球。每天下午他都超过我们,放起满地的火,企图在西方的地平拦截。幸而我们都闯过来了,没有归化为拜火的蜥蜴和蜘蛛,但我们的红肤泄露了受刑的经过。我们想,一进加州就安全了。水。我们在梦里总是看见水,清凉而汪洋而慷慨的蓝色,蓝色的生命。我们想,有一个湖就好了。
我们果然有了一个湖。
湖在内华达的西部。由于它在派犹特印第安人的保护区内,虽然柔丽得像一个印第安小公主,到底还没有出嫁,有勇气闯进去幽会的单身汉一直不多。由于她的诱惑不是公开的,我说,没有白人游客成群来去,像他们集体蹂躏尼亚加拉大瀑布那样;因此我们更有理由认为,她是我们的。我们相互保证,无论将来是战争或是和平,她永远属于我们。就这样将她留在寂天寞地的内华达山国,虽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究竟有些难于分割。尽管有一天,我们可能回去看她,只怕她还是那样年轻,而我们却老得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