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使我愣了半天,我看到她眼睛的秘密——“你这个家伙,不管你到底是谁,你确实挺可怜的,但我绝不仅仅是可怜你,而是因为你的傻。你太傻了,太单纯了,就像一张没被污染过的白纸。傻瓜,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傻得有多可爱!”
“不,我只感到自己很傻,却从没觉得自己可爱过。”我无奈地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灼人的目光,“我甚至经常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脸,厌恶自己的性格,厌恶自己的人生。”
“因为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许吧。”
莫妮卡却摇摇头笑了:“无名氏小子,你刚才又偷看了我的心里话!”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才不要看别人的秘密,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秘密。”
她为什么对我态度更亲密了?既不像一开始的满嘴谎言,也不像后来的野蛮粗暴,更不像最近的沉重怜悯。
列车驶入杭州车站,我们一下车就解决午餐,然后打车前往太平洋中美医院杭州分院。
车子开出杭州市区,窗外又是满眼的绿色丘陵。再度来到龙井山区,心情却已截然不同。忽然头顶一片漆黑,接着是前头一线幽光,我和莫妮卡都被大山吞噬,出租车开进白鹿山隧道——这是我,不,是高能,一年零七个月前出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