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弗兰克不入时了,nobody asks for(乏人问津),那么他的《小提琴奏鸣曲》怎么又例外呢?群众的好恶真是莫名其妙。我倒觉得Variations Symphoniques(《变奏交响曲》)并没一点“宿古董气”,我还对它比圣桑斯的Concertos(《协奏曲》)更感兴趣呢!你曾否和岳父试过chausson (萧颂)?记得二十年前听过他的《小提琴奏鸣曲》,凄凉得不得了,可是我很喜欢。这几年可有机会听过Duparc(杜巴克)的歌?印象如何?我认为比Faure(佛瑞)更有特色。你预备灌Landlers(《兰德莱尔》),我听了真兴奋,但愿能早日出版。从未听见过的东西,经过你一再颂扬,当然特别好奇了。你觉得比他的Impromptus(《即兴曲》)更好是不是?老实说,舒伯特的Moments Musicaux(《瞬间音乐》)对我没有多大吸引力。
弄chamber music(室内乐)的确不容易。Personality(个性)要能匹配,谁也不受谁的outshine(掩盖而黯然无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先大家意见一致,并不等于感受一致,光是intellectual understanding(理性的了解)是不够的;就算感受一致了,感受的深度也未必一致。在这种情形之下,当然不会有什么last degree conviction(坚强的信念)了。就算有了这种坚强的信念,各人口吻的强弱还可能有差别:到了台上难免一个迁就另一个,或者一个压倒另一个,或者一个满头大汗地勉强跟着另一个。当然,谈到这些已是上乘,有些duet sonata(二重奏奏鸣曲)的演奏者,这些trouble(困难)根本就没感觉到。记得Kentner(坎特讷)和你岳父灌的Franck(弗兰克)、Beethoven(贝多芬),简直受不了。听说Kentner的音乐记忆力好得不可思议,可是记忆究竟跟艺术不相干:否则电子计算机可以成为第一流的音乐演奏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