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清秋点了点头,“老爷子说的在理,道理我也明白,只是一时之间想到些故人故事,情难自抑而已。”
老人见他无事,开怀一笑。
“我就知道朝公子是个豁达人,等你到了我这般岁数就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留不住的。”
他忽然道:“朝公子看我这处院子如何?”
朝清秋目光从院中扫过,后院不大,更没有什么山水画廊的闲杂装饰。
地上只是寻常的青泥石板,除了身前这处石桌,就只有不远处的一处农架子,架上藤蔓交织,曲折盘旋如羽衣。
“院中着实简朴了些。”
老人大笑,“朝公子只管说配不得我这山阳第一首富的身份就是了。”
朝清秋点了点头,他心中确实有这个困惑。
按理说范老爷子既然是山阳首富,家中不该如此简陋才是。
永平镇里的孙老爷子家中不以财富闻名,后院之中尚且修有池塘华亭。
老人笑道:“这处是我范家旧宅,谁也不是天生的富足,我范家也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如今我家那个臭小子的新宅院自然是富丽堂皇,奢华的很,只是老头子我不喜欢。”
“还是喜欢窝在这个少年之时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
朝清秋笑道:“老爷子是个念旧的人。”
老人喝了口杯中的葡萄酒,酒意微涩,萦绕口中,盘桓不去。
“说好听些自然算是念旧,说到底其实不过是人老了,总是不太喜欢热闹喽,能有个地方,安安稳稳的度过剩下的日子就不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