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直到醉得双目无神。
窗外燃起了新春的烟花,“砰砰”地响,初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要去看,我急忙去扶,她却一下倒在了我怀里。
软玉温香,呵气如兰,初棠凑过来,停在我面前,我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
“莲生,幸好我还有你。”她说完,慢慢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烟火五彩缤纷的光映在窗户上,照出一片虚假的喜气洋洋。她说幸好有我,我却只是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赝品,永远也成不了真的,这是比我卑微的地位更加悲哀的事实。
四、蜚语浪
景隆二十年的春天,初棠十六岁。
她生辰那日,我送了亲手扎的燕子风筝给她,她当即兴致勃勃地让我放起来。
风筝飞得高远,她仰头望着,唤我:“莲生!再高点!”
“是。”我笑着答,准备扯线再松,扯着扯着,线突然断了,风筝飘飘扬扬地落了下去。我禀告后去寻,路却越走越荒僻。
西北角一处荒草丛生的小院,门锁虚挂着,我走进去,风筝正挂在树梢上。
我搬了石凳踩着去取风筝,透过破败的窗户,看到了里面竟然有个人,里面的人也看到了我。那人蓬头垢面,蹒跚地走到窗边,手脚上都锁着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