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阖上眼睛,房间里有沉香在浮浮沉沉,似有一只巨手,要将人的神志拖往无尽的深渊。
沈初的声音清幽如同古寺禅声,每一个字都极清晰。
“长梨,你死在十八年前,有一个人,只需一句话便可以救你,可是他没有。你十五岁嫁与他为妻,死的时候尚不到二十岁。虽然只是一世的性命,但那一世的性命,却足以左右一个小仙渡劫的成败。你因渡不过尘劫,便要多承受百道雷刑。若雷刑过不去,这世上便再没有小仙长梨。”
我因这句话有些窒息,仿佛突然回到那一日,我被押在地上,被人撕去蔽体的衣衫,寒夜冰凉,重重的板子落到我的后背上,脊梁断裂的声音都能够清晰听闻。生平从不曾那样大声地哀号、恳求,泪水混着血水,教会我什么是绝望。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一刻,是从未有过的孤独,这苍茫的天地间,便只剩我一个人,没有人会为我流泪,也没有人会为我心疼。这世上我最喜欢的那个人,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我手握紧锦被,痛哭出声,有个人将我扶起来,告诉我:“长梨,宋诀便是那个害你渡不得劫的人。”
突听“铮”的一声响,我的身体一个不稳,往后倒去,沈初则被凛然的剑气自我身畔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