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以漫不经心的表情迎接我。东京说起来真够大的。
过了两三天,我带着约定借给园子的书,来到了草野的家。在这种场合,要说二十一岁的青年为十九岁的姑娘选的小说,那书名便大体可想而知了。我重复着这些老套子,却感到了一种特别的兴味。偶尔,园子去了附近马上就回来,我便在客厅等着。
那期间,早春的天空布满了灰汁般的乌云,下起雨来。园子似乎在路上淋了雨,头发上到处闪着水珠。她走到灰暗的客厅来,瑟缩着坐在深黑色的长椅子的一角。尔后,嘴角露出微笑,胸前的两个圆东西,透过红色毛衣,在微暗中显示出来。
我们是多么羞怯,多么少言寡语呀!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对我们来说还是头一次。在那次短途旅行中的火车上的轻松的交谈,十有八九是有关旁边人的闲聊和身边小妹妹的。在小纸片上写一行情书递过去的那种勇气今天也跑得无踪无影了。我的心情比先前变得更为谦逊。我只要把自己弃置一旁,便不难成为一个诚实的人。也就是说,我不怕在她面前变成那样子。我把演技忘掉了吗?忘掉了作为完全正常的人来搞恋爱的那一套演技吗?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我觉得我完全不爱这位娇嫩的少女。这样,我的心情才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