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是老一辈学者所提出的,建设某一个研究领域的中国学派的想法。钟先生提出要建立中国民俗学派,他在这个方面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从我们历史学来讲,也是这样。在老一辈学者中间,像侯外庐先生、尹达先生、白寿彝先生,他们都提出过这个问题,而且都付出了努力。l993年,白寿彝先生在陕西师范大学作了《关于建设有中国民族特点的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几个问题》的演讲,论述了关于历史资料的重新估价、史学遗产的重要性、对外国史学的借鉴、历史教育的重大意义、历史理论和历史现实、史学队伍的智力结构问题等重要内容,反映了他对建设马克思主义史学中国学派的一些思考,这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反映了什么气势?我想,这里面有一种学术上高度的自觉和自信,这在今天尤其重要。
反思我国历史学的发展,近些年来,大概有20年,受外国历史学的理论和方法的启发很大,获益不少,但冲击也很大。比如,后现代理论,后现代叙事学等。就以所谓“叙事”来说,在中国,最有资格讲叙事的,就是史学。中国史学不仅有重视叙事的优良传统,而且有阐述“叙事”的理论,刘知幾《史通》中就专设《叙事》篇,章学诚《文史通义》中也有一些论述叙事的名篇。但我们为什么没有树立自己的旗帜?这就同我们建立中国学派的自觉性和自信心不够有很大的关系。我在一些场合呼吁这个问题,中国有历史叙事的优良传统,我们要写这方面的文章和专门著作。我的想法是,只有把中国的史学传统概括出来,把其中好的地方、有价值的地方讲清楚了,才能够和别人有一个交流的前提。总之,钟先生所提出的建立中国民俗学派的问题,意义非常重大。不论你在哪个领域里治学,都要具有建立中国学派的意识、勇气和信心,从而反映我们中国学术文化的特点,展现中国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