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亚当回归》一样,《义犬》和《生命之歌》的核心内容实质上都是新人类对旧人类的取代:人类用自身的智慧在本体上孵化更具优势的新人类,然后科学家们便不得不面临两难的抉择。在《义犬》中,新人与旧人的冲突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因而作者在结尾不得不利用主人已经形消影散的外星智慧飞船,使新人与旧人捐弃前嫌,以逃避选择的困境。但另一方面,跨越浩瀚星空苦苦寻觅主人的“义犬”的出现,却暗示了作者达观的选择。
在《生命之歌》中,王晋康的选择与《亚当回归》截然相反。这一次,他终于完全站在了旧人类的立场上,让他的主人公毁灭了新人类“先祖”,在幻想的世界中,为我们争取了一二百年的时间。
《生命之歌》当数王晋康最好的作品之一。它的成功除了在于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以及主人公牵动心弦的抉择外,还在于它令人炫目的具有开拓性的科幻内核和对生命本质的思考。这篇作品也为王晋康赢得了广泛赞誉。
科幻小说的人物塑造似乎一直是个难题,以至于当我们回顾我们的科幻史时,很难在头脑中形成几个立体的人物形象。王晋康在人物塑造方面较为成功,这主要体现在他对狂人科学家的刻画上。痴迷不悔,用生命挑战科学的林天声(《天火》,1994);癫狂乖戾,复制自己烟消云散的胡狼(《科学狂人之死》,1994);以及在数易其身,掌握长生秘诀,在孤独中参悟生死之道的李元龙(《斯芬克司之谜》,1996),这些人物身上虽然仍残留着公式化的影子,但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具备了独立于文本之外的生存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