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热气氤氲,从屏风后腾腾而起,眼前顿时模糊一片,柒儿估摸着往里,耳侧传来细细的低吟之声,只听蓅烟似怨似艾般道:“你让她进来干什么?不知道羞啊!”扑腾一阵水声,康熙道:“羞什么?”他从小到大沐浴时都有一群女的围着伺候,根本就习以为常。
柒儿涨红着脸,她猜到什么,可又很想转到屏风后亲眼见识见识,在犹豫与好奇之间,她终于转到了屏风后,只见白雾后两个模糊的身影缩倒在浴盆里,她犹如惊魂未定般,“咣铛”把脸盆摔了,泼了满地的热水,捂着脸边尖叫边往外跑。
康熙撑起怀里的蓅烟,“那个厨娘怎么了?朕只是让她端热水而已...”
蓅烟笑到肚子痛,鼻尖蹭着他的脸颊,“这下她该死心了。”又道:“你可真坏,她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不知道怎么想咱们呢!明儿我都不敢见她了。”
当然还是敢见的,吃夜宵的时候就见着了。
柒儿端着一碟贴锅和一碟油旋儿上桌,撞见康熙与蓅烟并肩而坐,脸颊凑在一起说趣事儿,不由得脸发红发烫,走到跟前话也不说,丢了碟子就要跑。
康熙忽问,“今儿的锅贴是什么馅儿?”他换了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辫子梳得光亮,身材刚劲威武,明明是大晚上的,偏像是站在阳光底下一般灼目。柒儿红得耳朵能滴血,“是大明湖的时令蒲菜。”她抬了抬头,想要偷瞧康熙一眼,岂料眼皮一抬,就看见康熙夹着贴锅送到蓅烟嘴边,轻声细语的哄着,“爷不该这么晚回,以后再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