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沅心,他不能偏听偏信,可是,他仿佛豁然发觉,对于李昭南……他亦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偏听偏信,惟命是从!
容嫣非说得对,他对李昭南是如同迷了心一般的愚忠!
从不问理由,从不问原因,从不问一句……为什么!
他转身回到营帐。
营帐内,炭火盆子烟气淡了,烛辉早已暗了,一滴滴烛泪凝结,仿佛是一株珊瑚树,毡毯上,胭红一身的女子半抱双膝,幽幽睡着。
他不自觉放缓了脚步,轻声走过去。
是容嫣非,她秀色面容泛着轻红,长睫上似乎还有晶莹泪光。
心底,某一种情愫倏然占据上风,那一种柔软,在冰冷的节气里,温暖如同一缕春色。
容嫣非,这命里注定的相遇,若真真是天意,又怎能偏怪于她?况且,这一切,原便与她无关!
他坐在容嫣非身边,唤一句:“嫣儿……”
容嫣非身子一颤,豁然睁眼,她望着身边的唐世言,他一脸倦色,满目疲惫,望着她,唇角却流露一丝无奈的苦笑:“嫣儿,我们明儿个便回大沅去吧?”
容嫣非怔忪,唐世言的脸上,飘忽的凄苦,令她的心陡然刺痛,昨夜,她亦思量了许久,却始终心乱不已,毫无头绪。
她想过,再次面对唐世言时,无数的场景,却未曾想,唐世言的眼里,竟依然是眷眷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