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祥坐在自己的屋里,没日没夜地盯着窗外。
这种样子已有好长时间了。七号柏木船打劈以后,屈祥病了一场。这都怪他自己,他不是不明白。在冰凉的江水中受了惊吓,一定得反复用热水泡着发汗,但他没有这么做。确信桃叶和小武汉没有被老虎所伤,屈祥更觉得没脸去看他们。倒是桃叶抱着小武汉来看他了,还烧了一锅热水,嘱咐他自己关上门好好泡一泡。屈祥没有听她的。屈祥并没有想到用自虐来惩罚自己,他只是觉得难过。越是听到别人劝慰,说在峡江上行走,就是龙王爷也有呛水的时候,屈祥越是难受,待在屋里什么也不想做。挨到第三天他就发起高烧来。桃叶每次来都穿着素衣素服,她从不进屈祥的房,只在厅堂厨房里忙碌。
初霜下来的那天,桃叶还没进门,一股香气先飘到屈祥的房里。桃叶总是等到有霜时,才开始采摘树上的桃叶橙。这之前,镇上各处都是别人的柑橘,但只要桃叶家的桃叶橙一出现,那些果子便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