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我死了去,我别要你伤心,我只要你当着深夜的时候,你到江边来狂笑,我再唱一个哀歌,给你听听。那我对于你的希望,已足了。
W!分别了!分别了!
K L
归 来
MA先生:
我写信给先生说我死的,但我并没有死。
我自从先生那边出来,我竟变成神经错乱的痴人了。我走上轮船去,两手信意舞着,嘴里信意唱着,心中是非常愤恨的。船上的搭客,一个个都把奇异而锐敏的目光注射着我,而我更恨极了,也把两只眼睛一直地瞧住他们,两只手握起拳来,很想把他们打死,心中才快,其中有一个搭客说:“这人是个痴子,我们别要理会他。”我听了,咬紧了牙齿说:“蠢奴!无知的蠢奴!我痴,我何尝痴。”这时又有一个搭客说了:“出去,这里不容你。”
“为什么呢?我也是来搭船的。你们搭船给钱,我搭船也给钱,但为什么,你说这里不容我呢?这个地球上是不讲真理的,难道这船上也不讲真理了吗?你们这些都是罪囚呀!”
我正愤愤地说到这里,一个两眼含着恶意,两手握着拳的茶房,跑来将我用力一推,说:“出去。”我觉得我的遭遇,是真可痛极了!我是来搭船的,为什么他们不容我呢?我愤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也把两手握着老拳,跑上前去,和他打了。他的拳,打在我的头部,脑部,腹部,四肢,我也不觉得痛楚,我更不知怯弱。口里还说着:“人间的罪囚呀!我为寻求真理,我要想把你打死。打死了你,然后我再去打第二个罪囚……如这样一个个打去,把世界上的罪囚打尽了。真理出来了,那便是我最后的胜利……”这时又来了几个人,也打着我。并把我向船外拖着。我嘴唇上的血,一滴滴地流着。满身,两手,都是血迹。但我只知有无限的怨意,并不知痛,他们将我拖了船外来后,我又走了进去。他们不得已,便叫巡捕将我拖到巡捕房里去,巡捕也和他们一样说:“出去,不容你在此,和我到巡捕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