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针线活放在桌子上的台灯旁边。
“你先坐下,”他说,“就一会儿时间,快坐下。”
直到这时,她才有点害怕。
“就这样,”他说,“坐下。”
她慢慢地弯下腰,又坐进椅子里,一直用她那双大眼睛注视着他,眼睛里显然是一种惶恐。他已经喝完第二杯酒了,正低头盯着那只玻璃杯,眉头紧锁。
“听我说,”他说,“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让你知道?”
“什么事,亲爱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他已经完全不动了,像僵在那里,耷拉着脑袋,身边的那盏台灯发出来的光只能照到他的上部分脸庞,嘴和下巴部分在阴影里。她注意到他的左眼角边上,一块小小的肌肉在抽动。
“我担心这件事会让你受打击。”他说,“但是,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多,最后决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告诉你。希望你不要责怪我。”
于是他把整件事情告诉了她,没有花多少时间,最多四五分钟。在这期间,她都非常安静地坐着,望着他,听他一个词一个词地说下去,感觉他越来越远。她的脸上,分明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惊恐表情。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他补充说,“我知道,我现在把这件事告诉你可能不是时候,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当然,我会给你一些钱,并且保证有人照顾你。不过,真的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大惊小怪的,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大吵大闹,那对我的工作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