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姨道:“不是胆子小,我们让一个理字捆住了,有什么法子呢?”玉月仙道:“这话倒是对,现在我们尽管让着他,将来总有一天,和他算一笔总账。”娘姨笑道:“啊哟,夫妻们还有什么总账不总账呢?”玉月仙对她这话,也不置可否,只将嘴一撇。娘姨也觉自己这话过于滑稽,也就陪着一笑,于是乎算了。二人出了饭店,一同找小馆子吃晚饭去了。
她们刚走出门十分钟,包月洲就来了。饭店茶房开了门,让包月洲进去,包月洲问太太哪里去了。茶房就说三点钟才起床,刚才出去,说是吃晚饭去了。包月洲问是哪一家,他又不知道,只好坐在屋子里等着,等了快一个钟头。玉月仙还不见回饭店来。包月洲到饭店里来,原未曾得太太的同意,趁着太太预备晚饭溜了出来的。这时就过了一个多钟头了,若是再不回去,太太一追问起来,可是一层麻烦,只得留下话,叫茶房转告玉月仙,自己便回去了。玉月仙将一餐饭吃完,她又带了娘姨在街上买这样买那样,回饭店来,已是八点多钟了。一推房门进来,就嗅到一股很浓厚的雪茄烟味,因问茶房道:“包二爷来了吗?”茶房道:“太太一出门,他就来了。一人坐在屋子里,足等了两个钟头,他不耐烦再等,就走了。”玉月仙道:“他说了什么没有?”茶房道:“他没有说什么,就是吩咐我告诉太太,说他来了。”茶房说毕退了出去。玉月仙回头对娘姨道:“来了一趟,这又算什么?还要他告诉人。难道把我讨了来,应该抛在这饭店里的吗?”娘姨笑道:“你不要说他来这一趟,不算什么,我相信他一定还是偷着跑来的呢。今天来了一趟,明天来不来,还不知道呢!”玉月仙道:“一个人这样怕老婆,就不该娶两房家眷。明天他若还是这样,我就和他开谈判。”娘姨道:“你何必这样急呢?现在无拘无束,住在这里,非常的自由,多么好。你倒愿意他绊住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