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穿着白色的亚麻布衬衫和蓝色紧身衣,平时只有神圣的安息日才会换上。面试很成功。我坦诚地对布鲁克斯先生说,自己不知道匹兹堡,也不够强壮,但我需要一次尝试。布鲁克斯先生问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我说如果可以,现在就能留下来。如今想来,那个近乎深思熟虑后的回答,让我得到了那份工作;稍有迟疑,恐怕我就会后悔莫及。布鲁克斯先生就叫了一个男孩进来,吩咐他给我介绍电报局的一些事务,并要我跟他学业务。我抽空跑到外面,告诉父亲一切顺利,并让他向母亲转达这个喜讯。
1850年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转机:之前,在漆黑的地下室里,操作蒸汽机,整天与脏兮兮的煤打交道,完全看不出会有什么起色;现在,我一下子就进入了天堂,能够与纸笔以及阳光为伴。我第一次真正知道自己何其渺小,有太多东西要学,而每一分钟都有收获。我仿佛站在云梯上,信誓旦旦地准备向上攀登。
我犯愁的是记不住各公司的地址。为此,我开始记公司的门牌号,上班时记路这一侧的,下班时记另一侧的。晚上,我就依门牌号背出各个公司的名字,以加深记忆。不久,我闭上眼睛都能说得丝毫不差。接下来,我要认识那些公司的员工,这会给信差带来极大的便利。比如,倘若信差恰好碰到一个要去公司的员工,就可以让对方带回去。如果信差足够幸运,碰到公司的大人物,对方往往还会表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