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跟她解释这些,要写好多字,太过麻烦。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写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我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丧尸吧。”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嗯,我的脑仁都萎缩了。”我写着,“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想听以前的事情。”
吴璜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有点惘然,说:“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我们都学医,但你比我高一级,在学院的迎新晚会上,你第一次见到我。我在舞台上跳了一支舞,我不是主角,主角是一个高个子、腿很长的学姐,但你看到了我,鼓起勇气到后台找我要联系方式。然后整个大学阶段,我们经常见面,但一直没有在一起。后来我读研究生,你辞了大医院的工作,在我们学校旁边的小诊所里上班,这时我才知道你的心意……春天的时候,我们会出去郊游,你不会开车,就骑自行车载我,可以骑很久很久……”
她的声音轻轻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蜂鸟发出的嗡嗡声一样,在我已经僵化的耳膜边回荡。我边听边遐想,她述说的内容让我觉得格外陌生,仿佛是另一个人的事情。我有些悲伤——的确,在被丧尸咬中的那一刻,我就死去,成了另一个人。我现在徘徊在死亡之河的另一岸,听着河流彼端的往事,已经不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