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丧父在相当程度上促成了他的抑郁,但是这些焦虑的根源也同样可以在他的婴儿期找到。因为如果我们假定,法比安对面包店女人的情人的强烈情绪,是他早期俄狄浦斯情结的重复,那我们就可以得到这个结论:他经验到希望父亲死亡的强烈愿望。如我们所知,希望父亲这个竞争者死亡的愿望和恨意,不仅导致了被害焦虑,也因为它们与爱和怜悯相冲突,导致了婴儿严重的罪疚感与抑郁。有一点很重要,法比安能够将自己转换为任何他想成为的人,却从来就没有想到要将自己变成他所嫉羡的那个心仪女人的情人。似乎如果他真的进行了这样的转换,他会感觉篡夺了父亲的位置,并且释放了他想弑父的恨意。对父亲的恐惧以及爱与恨之间的冲突,也就是被害焦虑和抑郁焦虑,导致他从毫不掩饰的俄狄浦斯愿望中退却。我已经描述过他对母亲的态度冲突——还是爱与恨之间的冲突——于是他离开了作为爱的客体的母亲,并且压抑了他的俄狄浦斯情结。
法比安与父亲关系的困难,必须与他的贪婪、嫉羡和嫉妒联系起来考虑。他将自己转换成普加的动机是极度的贪婪、嫉羡和憎恨。这些就如同婴儿经验到的对父亲的情绪,因为父亲是强有力的成年人,在儿童的幻想中,他因拥有母亲而拥有一切。我已经提过,作者用这样的文字来描述法比安对普加的嫉羡:“啊!太阳,他似乎常常觉得普加先生将它藏于自己囊中。”【“他囊中的太阳”,可能的一个意义是被父亲占有的好母亲。如我先前所指出的,因为小婴儿感觉到:当他被剥夺了母亲的乳房时,是父亲得到了它。父亲纳入了好母亲,并因而从婴儿那里抢走了她。这种感觉激起了嫉羡与贪婪,而且也是发展为同性恋的一个重要刺激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