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装疯卖傻、搞笑逗乐。
这是我向人类发出的最后的求爱方式。尽管我对人类极度恐惧,但又似乎无法彻底割舍与人类的情分,也因此,我才能在装疯卖傻的边缘维系着与人类仅有的关联。虽然我表面上不停地扮着笑脸,暗中却拼尽全力,小心翼翼地拼命搞笑逗乐,在危机一触即发中成功挽回局面,成功概率近乎千分之一,可以说是险中取胜。
从小,哪怕是自己的家人,我也猜不透他们的心思,完全不知道他们有何痛苦、在做何思考、为何而活,对他们唯有恐惧和无法忍受的尴尬,因此我成了搞笑高手。也就是说,不知不觉中我变成了没有一句真话的孩子。
只要看看当时与家人的合照便会发现,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唯独我自己,总是扮着鬼脸,表情扭曲,脸上流露出古怪的笑容。这也是自己幼稚而可悲的一种搞笑方式。
无论家人们说我什么,我从未顶过嘴。他们寥寥几句玩笑话,于我的感受无异于晴天霹雳般强烈,几乎令我发疯,哪里还有还嘴的余地,我甚至还会钻牛角尖,固执地认为那些玩笑戏言就是万世一系的“人间真理”,自己没有践行真理的能力,恐怕已经无法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了。因此,我从不与人争论,也不做辩解。受到责难之后,我就会下意识地认为别人说得合情合理,一定是自己的想法有误,因此总是默默承受来自他人的责难,内心则恐惧到近乎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