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纳叫道:“你们这么一说,我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了。明儿我就上特·雷斯多太太家。”
“对,”波阿莱接口道,“明儿就得上特·雷斯多太太家。”
“说不定你会碰到高老头放了情分在那边收账呢!”
欧也纳不胜厌恶地说:“那么你们的巴黎竟是一个垃圾坑了。”
“而且是一个古怪的垃圾坑,”伏脱冷接着说,“凡是浑身污泥而坐在车上的都是正人君子,浑身污泥而搬着两条腿走的都是小人流氓。扒窃一件随便什么东西,你就给牵到法院广场上去展览,大家拿你当把戏看。偷上一百万,交际场中就说你大贤大德。你们花三千万养着宪兵队和司法人员来维持这种道德。妙极了!”
“怎么,”伏盖太太插嘴道,“高老头把他的镀金餐具熔掉了?”
“盖上有两只小鸽的是不是?”欧也纳问。
“是呀。”
“大概那是他心爱的东西,”欧也纳说,“他毁掉那只碗跟盘的时候,他哭了。我无意中看到的。”
“那是他看作性命一般的呢!”寡妇回答。
“你们瞧这家伙多痴情!”伏脱冷叫道,“那女人有本领迷得他心眼儿都痒了。”
大学生上楼了,伏脱冷出门了。过了一会儿,古的太太和维多莉坐上西尔维叫来的马车。波阿莱搀着米旭诺小姐,上植物园去消磨一天之中最舒服的两个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