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略带一点轻蔑的语气说:“你又写这样的文章,我看看,我看看……”他果真看了一点,便又鄙夷地笑起来:“这也值得写,这有什么好写?……”萧红的脸红了,带了一点气愤说:“你管我做什么,你写得好你去写你的,我也害不着你的事,你何必这样笑呢?”
可见萧红的女性叙事视角当时颇受男性论述的排斥,不受赏识之余还受到男性中心观念者的嘲笑,从中亦可看出端木蕻良毫不体贴萧红对于鲁迅生平的各种怀念之情。这些言论并不能归咎于文人相轻,因为其中含有性别特质异同的差距问题,因此也不能得出端木对萧红没有感情的结论。
端木自不必说,即使对萧红尊敬有加的靳以也认为萧红悼念鲁迅的内容“嫌琐碎些”,可见萧红坚持以女性特质的叙事刻画鲁迅生平和情感内核,承受了很大压力。对于萧红这篇回忆鲁迅的文章,靳以说:“后来那篇文章我读到了,是嫌琐碎些,可是他不该说,尤其在另一个人的面前。而且也不是那写什么花絮之类的人所配说的。”[17]可见萧红没有将她的写作纳入时代主流话语中,而是大谈特谈鲁迅的文艺、政治观点,去支撑抗战文学的宏大主题叙事。这正是萧红作为女性作家的女性叙事的精神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