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下雨时你告诉我一声,省得淋湿我的被子。
说罢,我屏住呼吸朝江里那些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扫射,力求多保持几分钟清醒。那一刻掠过脑海的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纳闷后勤保障不了的鬼子哪来这么多防毒面具?难道他们一开始就准备使用毒气弹?真是阴险毒辣到家了!
怀着对日本鬼子的仇恨,我们手中的M1903春田式步枪、M1卡宾枪、汤姆森冲锋枪和勃朗宁机枪扫射出艳丽的火网,鬼子成片成片地倒下,我们也开始集体打喷嚏、流眼泪、胸闷头晕。没过多久,我方阵地便渐渐沉寂下来。
在失去知觉前,我看见詹姆斯把他的相机塞进了壕沟壁部的一个土洞中,那是士兵们放烟丝用的。接着他费力地趴在壕沟上,扣响了他的卡宾枪,咔嗒,枪膛空了,他似乎没听到,静静地趴在那儿,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这时从树上传来“花生米”有些缥缈的声音:地瓜,地瓜,我是猿猴,我是猿猴,四号地域向西一百米至三百米,江水,敌排散兵冲击队形,六号地域向西……敌迫击炮阵地……几排密集的子弹过来,“花生米”应声落地,奇怪的是子弹把他打成了马蜂窝,他掉下来时却是站着的,估计是惯性将他的脚插进了泥浆里。
这时身边的王栋梁和我一样还存有几分思维,娘的,俺赏你们几颗地……“瓜”字尚未出口,王栋梁的所有动作就突然静止了,他成了弯腰振臂扔手雷的一尊肉身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