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威特太太起身欲走,从手提袋里拿出小梳妆盒,打开盒子,开始在那张已经涂着厚粉的脸上扑粉。她的手一抖,梳妆盒的镜子掉下来,碎了一地。她泰然自若的神情一扫而空,胭脂下的脸霎时惨白。她赶紧在胸口画十字,眼神惊恐,用西班牙文喃喃念道:“圣母玛利亚!”不过,与此同时,她又恢复了平静,做贼心虚似的扫了萨姆一眼,忸怩作态地小步绕过碎片,匆匆离开了房间。萨姆笑了笑,捡起碎片,放在桌上。
他走到门口,叫富兰克林·埃亨进来。
埃亨是个大块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他腰背挺直,嘴角挂着微笑,眼神柔和明亮。
“请坐,埃亨先生。你和德威特先生认识多久了?”
“我想想……从我住到西恩格尔伍德算起,六年了。”
“你跟朗斯特里特熟不熟?”
“不是很熟,探长。没错,我们三人都住在同一片区域,但我是退休工程师,同他们两位没有业务往来。不过,我跟德威特先生很快就喜欢上了对方——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喜欢朗斯特里特。他是个靠不住的家伙,探长。他喜欢吹牛,表面上热情洋溢——你知道,就是所谓的男子汉气概——但其实已经烂到了骨子里。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但我向你保证,那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