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君用的那个老苍头接过来,交给娘姨。娘姨拿着进去,恰好凤琴正寂无聊赖,接过一看,不禁大惊失色。这件事便是在第十一回书中曾提过一句,不知读者诸君可还记得不记得?(遥遥前事,一笔兜转,真是以文为戏。)
这个当儿,凤琴毫无主意,只有垂泪分儿。又想到锦文既遥赴东瀛,娉娉又远逃美国,更没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千思万想,只得拿着这封信,仍然走至她父亲处,告知此事。素君接信在手,反复看了一遍。凤琴偷眼瞧她父亲颜色,却一毫不露张皇神态,也不说什么,只将信搁在膝上,仰着脖子沉吟了一会儿,倏地站起身子,微微含笑。
此时却把凤琴姑娘蒙住了,不知她父亲葫芦里卖什么药,(葫芦里的药怕读者已知道多时了。)又不敢动问,只略说了一句道:“父亲你看,这件事必然又是那个留学生弄的玄虚。俞先生函中虽然不曾提起这话,然而女儿自信料事断不会错,如今的官场,便算是他们昏愦糊涂,但是断没有个无凭无据,便敢将人诬成革命、径行下狱的道理。若没有个倚仗,这夏口厅的官儿有多大前程,他难道不畏国法,不忌舆论?”素君望着凤琴冷笑道:“啧啧啧!姑娘的议论,谁还敢说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