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陈设很简单,墙上挂着箐颖的爷爷邵胜利泛黄的遗像,画像中的他一身戎装,两颊凹陷,有着那个时代常见的消瘦,但眉毛笔直,双目坚毅有神,透着强韧不拔的英气。半个世纪前,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年轻的二十九岁。
既然来了,我们也不好白吃白住,给邵伯父做一顿午餐也只是举手之劳,箐颖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无奈叹气,冰箱空得可以饿死蟑螂,邵伯父是个工作狂,平时要么一顿方便面凑合着充饥,要么到我伯父家搭伙吃饭。
箐颖说:“只能到你伯父家看看了。”
周邵两家一直亲如兄弟,我伯父的住处就在邵伯父家正对门,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我伯母住在德令哈,而堂哥在武汉读博,我打开门,客厅的布局比邵伯父那头雅致舒适了许多,毕竟我伯父对生活质量是有追求的,墙壁上同样挂着一幅遗像,我爷爷周瀚云的遗像。
爷爷享年八十一岁,照片上的他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眼睛里闪着老顽童式的笑意,在我的童年记忆里,他一直是看淡人生的怡然自得,没有学生拿学术问题打扰他时,一壶茶、一台收音机,一张葡萄架下的摇椅就能悠闲地消磨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