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母女俩神圣的一刻,她们在暮色里谈呀谈的,眼眶不禁都润湿了,罗丝彻头彻尾地纯洁、天真、坦白,她母亲呢,既富于同情心,又善于领会对方的话,一边还心平气和地解释、开导。
“他比你小四岁呢,”她说。“他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他既没有职业,又没有收入。他是不切实际的。他爱上了你,那么根据一般常情来讲,就该找点事做做,使自己有结婚的资格才是,不该尽唠叨着他写的那些小说和孩子气的梦想。我怕马丁·伊登永远不会长大成人了。他不肯负起责任来,在世界上挑起男人的担子,像你爸爸那样,或者像我们任何一位朋友,譬如说,勃特勒先生那样。我怕马丁·伊登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挣钱养家的人。可是这个世界的规律是,要幸福,就少不了金钱——啊,当然也不用大富大贵,只消有些钱,能过过一般的舒适而像样的生活就成了。他——他从来没有开过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