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朗德,约朗德,这可能吗?”
“在这个地方,一切都有可能,亲爱的。你有雪茄吗?没有?我想抽。啊,是的,我说什么啦?请坐在我身边。别这么摆一副苦相,瞧,我亲你。”
她探过身,在他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下,巧妙得像情场老手。
“喔唷,真好!”她又说。
阿尔贝心中升起了无名孽火。他怨恨约朗德的可怕变化,好像这一切都应该由她自己负责似的。她倒挺高兴,为此,他分外蔑视她,咬牙切齿地说:
“你……你是个泼妇!可是,不要忘记:发号施令的是我!我把你整服帖,把你化为齑粉。”
她哈哈傻笑起来。
“住口!”他叫道。
他动手想打她耳光。可是,他还没有挨着人家,自己面颊上早吃了一巴掌,打得他火烧火燎的。
“冷静点,好小子。”她说。
然后,她高声胡唱着牧歌,离开了。
这件事发生后,阿尔贝苦恼过一阵子。他哀叹自己的爱情告吹;他恨杜邦教授,发誓第二天就离开医院。然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样懦弱,竟然还留在这里。这样也好,约朗德离开她们住的小阁楼,在铁丝网边抽着雪茄散步时,他要设法突然抓住她。他一见到她,身上好像通上了甜蜜的电流,四肢麻酥酥的,动弹不得了。他不得不承认,尽管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仍爱她,他虽然不喜欢她现在那种女骑士性格,不喜欢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但他知道,她的本质仍是美好、甜蜜和动人的。杜邦教授的针只能损伤她的外表,而她那隐蔽的花神、暗藏的灵魂,热情、活力和爱情的源泉,肯定还完好如初。阿尔贝又不顾一切地同约朗德和好了,苦心忍受着她的疯颠和饶舌。他不是只看她的眼前情景,试图向她做解释,可是她对他说的话一点也闹不懂,只是认为他挺有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