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想拦住她不说下去,便装作计算金钱。
“你不用急,有的是办法,有的是钱。我的公爵可以借给你一万法郎:七千给皮茹出面开一个绣作铺,三千给你办家具,每三个月,你还能在这儿支六百五十法郎,只消立张借据。等到你的养老金可以动用的时候,你把这一万七还给公爵。眼前你尽可以逍遥自在,躲在窟窿里,包你警察找不到!你穿起海狸毛粗呢大衣,就像街坊上一个手头宽裕的小地主。你想改名都尔就都尔吧。我把你介绍给皮茹的时候,说你是我的一个叔叔,在德国破了产的,人家一定捧得你像神道一样。你瞧,老头儿!……或许你就此乐而忘返也难说!要是你无聊,只消留起一套体面衣衫,尽可上这儿来吃顿饭,消磨一个黄昏。”
“我可是想一本正经重新做人呢!……你替我筹两万法郎吧,让我到美洲去打天下,像我的朋友台葛尔蒙给纽沁根逼得破产之后一样。”
“你!”玉才华叫道,“你谈什么品行道德!那是做买卖的、当大兵的、法兰西公民的玩意儿,他们除了品行道德就没有别的本钱!你呀,你生来不是一个傻瓜,男人之中的你,正如女人之中的我,是一个天才的败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