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眼圈都红了,肇事者们这才噤声讷讷地回到座位,女生们窃窃私语:“真没种,经不起几句玩笑。”
“也不是吧,谁让你没面子,你准更口不择言。”
只有我对闲言碎语不在乎,因为陈嘉烈等着我。跟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说些杂七杂八,累了就抱一抱他。回家的路上有个水果摊,苹果橙子香蕉都被摆得很美观,最鲜艳叫车厘子,被装在玻璃盏里,漂亮得像艺术品,每次路过我都会看上好几眼。
那时候我不晓得它贵,陈嘉烈给我拎一兜来,只跟我说:“快吃吧,我跑到森林公园采的,野果子嘛。”我挑几颗给他吃,他总笑着摇头,“我不吃,酸!”
“不酸,很甜。”
他还是摇头:“我喜欢辣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就心安理得地每天吃,我没想过会吃掉了多少钱,又相当于他几天的工资。
直到很久后,他的哥们儿——就是那个开算命摊子的——他的正职是画家,不过他谦虚地说画匠而已,支个摊子是为了体验体验人生。陈嘉烈总笑他矫情,人生随处可以体验,犯不着刻意为之。画家说:“姑娘,以后别老吃进口水果啦,他蹭了我几个月的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