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道士,竟然喝血?”
“不是喝,是尝。”
张守鱼鼓着腮帮子咕嘟好几下,随即把血液吐回碗中回了一嘴。
“刚刚司徒副官也说过,这些死者体内应该有未知毒素,我当然不会傻到自寻死路,不过这味道跟以前一样,苦中带甜嘿嘿。”
张守鱼冲着幺小姐发笑,明明是人畜无害的笑容,在满嘴沾血的牙齿映衬下显得稍许诡异。
“你以前喝过血?”
幺小姐听出张守鱼话里有话。
“经常喝。”
提及此处,张守鱼的表情稍稍凝重些许,语调也微微哽噎。
按说起来,他俗家家境本是殷实,可惜幼年时期家道中落,还没等成为纨绔坐享其成,关中便闹了饥荒。
一群喊着“太平盛世”的家伙进了京,一群打着“义和”旗号的流寇紧随其后。人们都说紫禁城里出了大事儿,而他爹也被拉到菜市口剁了脑袋瓜子。
自那之后,他便跟着逃荒队伍一路北上,路途中瞧见好多人被剪了辫子,在抚顺一带又和娘亲走散,还好一位老道士给了他俩馍头。
老道士自然便是张镇山,他说张守鱼骨骼清奇,天生反骨,是得天独厚的大清静相,于是便将他带在身边收为了徒儿。
“我曾经跟着师父一路逃荒北上,那时候根本没有吃的,到处都在闹饥荒,遍地都是死人。偶尔从死人堆里翻出些糙馍馍,都被大雪冻结实了,俺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就把刚死不久的家伙放了血,把馍馍搁热肚子里暖软和些,再蘸着血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