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儿,二伯夫妇和父亲从家门里闪了出来。我迅速把钱放回自己口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车一拐弯,就上了二级公路,我再次把故乡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2016 年12 月24 日
贾小柯的两次婚姻
和顾娜分手后,贾小柯继续无所事事了一段时间,东寻西觅,终于又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车行做导购。名片上印的是“客户经理”,听起来像模像样。他毕竟做过很长一段时间专职司机,懂车,活泛,会察言观色,所以很快熟悉了工作环境,成为一个业绩不错的员工,收入也有了保障。
那种同居式的生活,实质与婚姻已无差别,一旦从身上剥离,灵魂的许多零件似被抽去,任是艳阳高照,心中却总是瑟瑟的冷。百无聊赖,照例上网,或打麻将,一应花销都是找朋友借的。饶是如此,顾娜的身影还时不时会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心头一紧,本来兴致勃勃的事情,瞬间没了滋味。直到有了这份工作,在马不停蹄的迎来送往中体会到一种类似价值和尊严的快感,才逐渐把顾娜撇到一边,并还清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欠账。也终于,在他的意识里模糊出现了“事业”这个词语,觉得这才是一个男人真正的外衣和底气。
一天,贾小柯随父母去柳树镇给他因病逝去的小姑父奔丧,他大姑的女儿孙晓梅在琐事的间隙问他有对象没有。他怔一下,摇头。孙晓梅指着正在厨房外洗菜的一个姑娘给他看。姑娘肤白,瘦,一头刚刚烫染过的黄色的蓬松的卷发。因为干活低头,露出一段光洁的脖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这段脖子,让贾小柯的心扑通扑通猛跳几下。孙晓梅问,咋样?贾小柯笑笑。孙晓梅说,姑娘很能干,自己在镇子里开了个内衣店。贾小柯不置可否,“能干”这个词语,并没有在他这里给姑娘增添多少光环,但此刻他却在这个词语的引导下真切注意到了姑娘在洗菜盆里上下飞动的手,觉得表姐的话果真是没错的。